培养你的人情味

　　现在要读的是本书中最重要的章节之一，所以用一个小提醒开始更合适。坦率地讲，“人情味”（human touch）这个概念可以说有点儿……深奥、模糊、难以名状，它是个彻彻底底的谜团，不容易衡量，因此常被人忽视。我希望你能以开放的心态阅读本章，并不止一遍地重读。本章就是如此重要。

　　在阅读这一章时，你可能会纠结于这样的观点：人情味是一种有效的防御手段，防止你被机器人贬为多余的人。大多数人都希望听到一个应急的答案，比如“学理科”，或者“做个工程师”。不幸的是，这里没有一个现成的、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一定要小心那些声称有简便方法的专家们，因为根本就没有捷径。

　　问题很简单，但解决办法却很复杂。你所面临的威胁再明显不过：机器人要来抢你的工作了！自动化永远比你更快、更廉价、更精准。机器按逻辑行事，而且随着技术的不断迭代更新，同时更具生产效率。

　　人的体能是有限的，而且已经接近最高点。在提高生产力的平台上，人没有竞争优势。解决方案似乎难以捉摸，因为所需的竞争技能不在物理世界中，但这正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所在。同机器人竞争所需的力量就是模糊且无形的，它与机器人的有序可循正相反（180 degrees out of phase）。人的相对竞争优势很难量化，所以解决方案不免戴着神秘的面纱。

　　过去，判断一个人的工作价值从本质上讲都是从机器的角度进行判断，哪怕是在技术熟练的专业人群中。评价一名工人是看他从事重复性劳动的能力，他因像车轮上的轮齿一样可靠而受到奖励。甚至今天，鉴于对工业时代的条件反射般的理解，人们也很难认识到人情味比机械产出能力更重要。

　　不同于可以预知的机器，人的行为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他们依靠情感行事，导致行为结果无法预料。管理者们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他们喜欢的是机器而不是人。对于雇员来说，喜忧参半。随着机器人的应用与发展，越来越多的工作将采用自动化，尤其那些最具重复性的工作。失去工作对雇员不利；但有利的一面是，人类能得到的工作再不会那么单调乏味。

　　这看上去自相矛盾，但我相信，人类情感的非理性这一问题正可导向战胜自动化取代人力之势的方案。自动化所剩下的工作是最适合人来做的，这些工作更看重的是人情味而非例行公事。这就意味着，未来需要拥有智慧的人。

　　情感与逻辑的交融形成智慧。智慧高于人工智能。人们只有变得更人性化而不是更机械化，才能在自动化时代找到自己相应的位置。一句话，你必须培养自己的人情味。

　　跟随你内心的罗盘

　　我是一位有着六个孩子的父亲。尽管成长环境相似，但从出生那天起，每个孩子都展现出各自的特征和个性。他们的兴趣爱好大相径庭，有些是学习型的，其他的却喜欢体育或者艺术。我和妻子试图引导或推动他们朝某一特殊方向发展，但孩子们的成长路线终究还是受他们天生的好奇心的驱使。

　　我最小的儿子伊斯拉（Ezra）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伊斯拉一生都痴迷于汽车。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对兄弟姐妹们玩的毛绒玩具、球和游戏就视而不见。刚开始蹒跚学步，他就坐在我的腿上学习如何“驾驶”汽车。还不认识颜色或文字，伊斯拉就知道了所有主要的汽车品牌，他会指着一辆银色的宝马汽车（BMW）喊：“我喜欢那辆红色的宝马！”我带他去考驾驶执照那天，他真诚地看着我，说：“这辈子，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说明人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目标，这一点跟机器人不同。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不断进化的生物罗盘，指引他们朝着自己的能力发展。培养人情味就是人们将外在的行动与内心感受到的目标协调一致的过程。但困难在于答案并不唯一，途径也不止一条。要想知道自己的航向是否正确，只能追随你内心的罗盘。

　　伊斯拉是个天生爱车的孩子，他的生物罗盘总是将他引向学会驾车这一目标。同样，你的内在激情会指引你找到自己独特的兴趣专长。人的愿望会像水一样，流注到被限制的生命空间。

　　自动化将以人类从未体验过的速度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机器人来抢你的工作了。就业形势的变化会超出我们的想象，你在社会中的地位会因你的体能无法与机器人相比而变得模糊不清。就业曲线已被永久改变，你必须行动起来，才能填补其中新的空白。我相信，前进的唯一途径就是培养你本能的人情味。

　　什么是人情味？

　　什么是人情味？可以给它下定义，但却不容易描述。人情味就是创造的能力，这是唯有人类才有的属性。所有的生物都有自我复制的能力，但是唯有人类这一物种能够创造出超越自身的事物。从自行车到医院，再到核同位素，人类能够组编物质以创造前所未有的事物。机器人的作用只是执行自身程序中编写的任务；它们会学习，但是它们不会创造。人情味，从根本上来说，是创造性的过程。

　　列奥纳多和林肯

　　人类创造性的才能是无限的，从蠢到家直至卓尔不群。它包括《蒙娜·丽莎》（Mona Lisa）这样的实体画像，也包括葛底斯堡演说（Gettysburg Address）中的思想理念。这两个例子都显示了人类创造的极端复杂性。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的油画表现的不仅仅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女性，它是一件艺术品，500多年来一直让人浮想联翩。同样，葛底斯堡演说既不是简单的悼词，也不是政治性的演说，它以一种诗性的语言，治愈了一个混乱的国家并将其国民紧紧联结在一起，至今已近两个世纪。

　　符号中的象征意义

　　人情味的精髓体现在我们使用的符号中。符号传递的是概念演变中的信息。埃及考古学家声称他们认得古埃及象形文字，但是他们真能捕捉到所有的微妙内涵吗？我们无从知晓，因为它的文化语境（cultural context）已经消失。语境决定一切，我的祖父用“gay”这个词描述快乐，我却把它理解为一种性取向。

　　古埃及圣书字“hieroglyphics”一词来自希腊语“hieroglyphikos”，字面意思是“神圣的雕刻”（sacred carving）。层级制度“hierarchy”一词与圣书字同源，指的是“神圣秩序中的等级”，现在我们用这个术语描述一个组织体系。符号在一个认知层级中表达信息。对符号象征意义的识别不是基于数学逻辑（1+1=2），而是基于情感对它的诠释。

　　当看到你最喜欢的球队的标识和他们的对手球队的标识时，你有什么样的“感觉”？一枚钻石戒指只是一件珠宝吗？对你来说，工作是一种赚钱手段还是一种具有深远意义的天职（calling）？

　　想想一颗三角星外部围着个圆圈的图案，这是梅赛德斯-奔驰（Mercedes-Benz）商标的标识。这个徽章所代表的象征意义远远超出了一个简单的汽车品牌，它既可以代表奢华，也可以代表精英，对它的理解就要靠你的认知语境（cognitive context）了。

　　机器人能够通过编程来解释符号，可它们无法“感觉”其中的含义。但是你能。更重要的是，你能够创造一种印象让别人去感觉。

　　感情

　　有些人会提出，机器人可以复杂到足以与人形成人际关系的程度。人工智能可以给机器人赋予情感连接的能力，但是我想人类不会回报以相同的感情。看看人们过去是怎样与技术连接在一起的。旧的技术并没给你留下多少印象，但是它确实改变着最先采用它的人的生活，像室内管道、电力、冰箱、电视……数不胜数。所有这些技术都是创新性的，受到了人们的热情欢迎。

　　尽管人们喜爱新技术，也同它有联系，但这种感情转瞬即逝。就像一夜情一样，那种激情会随着更性感的新玩伴的出现而消失。20世纪50年代，消费者喜爱他们电视机上小小的黑白银屏。但是当彩色银屏推出时，人们便迫不及待地去更新原有的电视机，就像阴极射线管被平板电视取代时一样。这就是技术的历程——新技术会迅速消灭旧技术。

　　当新的智能手机推出时，消费者会在外露宿一夜，为的是第一个买到手机。他们不会为失去旧手机而悲伤。宠物死的时候人们会哭，但是在扔掉旧的家用电器时，人们会非常开心，因为可以有更好的电器了。

　　人们会爱上生物，但绝非无生命的物体，这是人性的本质，它不会改变，除非是有社交心理疾病的那些人。机器人来了，它会抢夺你的工作，但是只要你为人所爱，机器人就无法取代你。那些学会利用人情味去创造的人将事业兴旺，那些与他人建立情感纽带和感情的人会茁壮成长。

　　黑白电视

　　电视是洞察人性的简单方式。看看20世纪50年代的黑白电视剧。你可以吃着爆米花，喝着最喜欢的饮料，欣赏着那些电视连续剧，像《佩里·梅森》（Perry Mason）〔13〕或者《天罗地网》（Dragnet）〔14〕。注意一下，在没有移动电话、空调，或者互联网的时代，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截然不同。但重要的是，人的本性没有变化。电视剧的主题一直都是谋杀、通奸或贪婪之类的东西，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这样。与其同人类本性对抗，莫不如学会识别它并从中获益。

　　智慧

　　如我们此前所探讨的，智慧是由人的经验所指引的知识积累的结果，是逻辑与情感的共同产物，我们富于创造力的人情味便来源于智慧。人类智慧与人工智能之间横亘着巨大的鸿沟。可以把人类智慧想象成一个非军事化区域，它将为即将到来的机器人入侵提供防御掩护。

　　机器人按逻辑思考，而人类却正像好莱坞电影中老套的类人族机器人（humanoid）痛斥的那样“不经过计算”（does not compute），或者《星际旅行》（Star Trek）〔15〕中史波克（Spock）先生〔16〕嘲笑的那样“毫无逻辑”（highly illogical）。与直觉相悖的是，机器人的强项“精准和逻辑效率”正是它们的“阿喀琉斯之踵”（Achilles’heel）。〔17〕机器人计算不出的，你可以感觉到；仅这一项优势便将人类与来袭的超能机器人区分开来，就像一个对生拇指的简单解剖结构便使灵长类动物有别于强壮的哺乳类动物一样。

　　机器人在日常工作上效率极高，但它不能超出固有的编程进行创造。人工智能的进步可以使机器人具有学习能力，但不是创造能力；这里存在的差别虽细小微妙，却决定着人类的价值。

　　数据、事物和人

　　美国劳工统计局利用《标准职业分类》（the Standard Occupational Classification）将超过800个不同的工作类型归类。讨论自动化给每一种工作带来的影响是不现实的。对于哪些工作受自动化影响最严重这一问题，最简洁的答案就是：那些工资最高却又最常规的工作。这一概念以从事常规工作却高薪酬的医务人员为例最容易解释，比如那些管理麻醉的或者是读取X光片的医务人员。这些工作确实复杂，但完全可以预测，它们最终会由一台电脑来实现完全的自动化。

　　你怎样确定自己的工作是否受到威胁？用不着同那800多个职业一一对照，我认为更有建设性意义的是，从广义上思考工作所涉及的三个关键因素。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在同数据、事物或人这三个要素打交道。工作的本质越复杂，这三个要素越相互缠绕、错综复杂。一名洗碗工要对付的可能只是事物（脏碗碟），而一名专利律师可能就要钻研所有三个方面的问题。

　　工作所涉及的三个关键因素

　　“数据”主要涉及的是数字。会计师、精算师、分析师和计算机科学家都跟数据打交道。由于数据的本质是数学，所以很容易被一个运算法则予以自动化。那些涉及低级运算的工作很容易被淘汰，准备纳锐申报单的会计师的工作职能将来就会变得多余。反过来，那些利用数据创造内容的工作则会成为紧俏商品。很显然，编写代码的计算机科学家属于这一类，但是也包括那些能将原始数据诠释成有意义的结果的人，比如一名市场营销人员，他能解释消费者购买数据并将其转化成销售策略。

　　“事物”是指工作所涉及的对象是那些无生命的物体。木匠、飞行员和电工工作的对象就是事物。自动化对这类工作造成的结果不像数据类工作那么确定。如果住宅和大楼是按预制的配套组装式设计来建造，便有可能不再需要为新工程布线的电工；但是为老旧房屋重新布线，就很难采用自动化。驾驶飞机可能被自动化，就像无人机已展示的那样；然而，鉴于对安全和公众感知的考虑，商用飞机完全采用自动化在近期还不可能发生。更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机组人员的数量减少。机载无线话务员、随机工程师和领航员已经被技术取代，飞机上的副驾驶也终将遭淘汰。工作对象是事物的人可以通过把多种事物整合为一个有用的设备或者服务来为自己寻找生存机会，比如，电工应该有能力把便于使用的安全和娱乐系统装进住宅；游轮船长不仅会驾驶游轮，还应该有能力通过与游客互动创造一种令人难忘的体验。

　　“人”的工作，顾名思义，指工作的主要任务是与人互动。低级的互动，如银行出纳员或柜台收银员，会很容易被淘汰；但需要高度人际互动的服务，像戒瘾辅导师或出庭辩护律师，就很难被自动化取代。那些能与其顾客群建立紧密的感情纽带的人将是最不可能被机器人替换掉的。

　　最稳定的工作和最高的收入终会落在那些能将数据、事物和人整合在一起的人的手里。想想马克·扎克伯格和脸书，这是人情味的具体表现——将标准化任务（数据、事物和人）与独特的人类特征（主导性和支持性特质）相协调，创造出新事物（产品或服务）。在结束“像人一样思考”这一章时，我们还是花些时间反思一下你的生物罗盘正在将你指向何方。

　　行动方案：你的生物罗盘正在将你指向何方？

　　1．自孩提时代起，我便痴迷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我的白日梦有以下几个方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我在做以下事情时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我最喜欢的业余爱好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工作上我最喜欢的活动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6．列出在上面出现过多次的活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你的内心罗盘很可能正指向列在上面第6项中的活动。你目前的幸福程度就取决于第6项中列出的活动与你工作中常有的活动的吻合度。如果感到不快乐，你就应该在让你有可能经常参与上述活动的领域中寻找就业机会。

　　注释

　　〔1〕优步是全球领先的移动互联网创业公司，通过创新科技为乘客和合作司机高效即时匹配。乘客可以通过使用移动应用程序来预约载客的车辆，还可以追踪车辆的位置。优步于2009年在美国旧金山创立，2015年10月，宣布进驻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2016年8月1日，滴滴出行宣布与优步全球达成战略协议，收购优步中国的品牌、业务、数据等全部资产。——译者注

　　〔2〕个人计算机系列产品，由苹果公司设计、开发和销售。简称Mac，首款于1984年1月24日发表，是苹果公司继Apple Lisa后第二款具备图形用户界面的个人计算机产品，故常被认为是首款将GUI成功商品化的个人计算机。苹果公司在之后的十多年间将其发展成为一个庞大复杂的产品系列。——译者注

　　〔3〕苹果公司制作的第一种普及的个人电脑。自1977年于西岸电脑展（West Coast Computer Faire）首次发布后，成为一种成功的个人电脑，在商业、家庭与学校用户间很普及。苹果公司的麦金塔产品线最终在20世纪90年代初接替了苹果二型系列。但即使在麦金塔上市之后，苹果二型仍然有好几年是苹果的主要收入来源。——译者注

　　〔4〕Eric Morath, "Seven Years Later, Recovery Remains the Weakest of the Post World WarII Era,"Wall Street Journal, July 29, 2016, http://blogs.wsj.com/economics/2016/07/29/.

　　〔5〕Jeff Cox, "What 'Are So Many of Them Doing?' 95 Million Not in US Labor Force," CNBC, December 2,2016, http://www.cnbc.com/2016/12/02/95-million-american-workers-not-in-us-laborforce.html.

　　〔6〕日本曾买下加州卵石滩高尔夫球场。——译者注

　　〔7〕美国著名情景喜剧，又译《豪门新人类》，讲述一暴发户家庭迁到富豪名人聚居的贝弗利山庄居住的故事。——译者注

　　〔8〕美国一个历史悠久的儿童电视节目。——译者注

　　〔9〕亨利·克莱·福瑞克（1849～1919），美国工业家、金融家、艺术保护人。——译者注

　　〔10〕安德鲁·威廉·梅隆（1855～1937），美国银行家、工业家、慈善家、艺术收藏家、政治家。——译者注

　　〔11〕《杰森一家》是ABC台于1962年12月23日起周日晚播出的家庭喜剧动画片，该片用另一个时空背景来反映当时的美国文化和生活方式。——译者注

　　〔12〕亚马逊公司开发的虚拟助手。——译者注

　　〔13〕CBS电视台1957年推出的美剧历史上的第一部律政剧。——译者注

　　〔14〕一部以洛杉矶探长乔·弗莱迪（Joe Friday）为主角的警探办案系列剧。《天罗地网》最早在电台播出，是一部广播连续剧。电视连续剧第一季则是从1952年1月3日开始播放至1959年8月23日结束，由编剧杰克·韦伯主演弗莱迪警长。1967年1月12日到1970年4月16日杰克·韦伯又播出了第二季。——译者注

　　〔15〕《星际旅行》是一部在文化上有重大意义的科幻电视系列剧，由吉恩·罗登伯里（Gene Roddenberry）于20世纪60年代所创造。它拥有广大的爱好者，其后更陆续制播了5部衍生电视系列剧以及12部院线电影。——译者注

　　〔16〕史波克是《星际旅行》原初电视剧的主角之一。他是该剧长期角色中的唯一一位外星人（半瓦肯星人），在詹姆斯·T.柯克上校担任舰长的“进取”号星舰上担任科学官及大副。他与詹姆斯·T.柯克舰长、“老骨头”伦纳德·麦科伊医生是原初电视剧的三个中心人物。——译者注

　　〔17〕指一个人的致命弱点或软肋。“踵”即脚后跟。阿喀琉斯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的中心人物之一，是凡人色萨利国王珀琉斯与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他出生后被母亲握住脚踵倒浸在冥河水中，除未沾到冥河水的脚踵外，周身刀枪不入。在特洛伊战争中杀死特洛伊主将赫克托尔，使希腊军转败为胜，但之后被太阳神阿波罗的暗箭射中脚踵而死。——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