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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工作狂利斯

蓝血十杰 John A.Byrne 7707 2022-09-24 15:20:09

  商业是美国人真正的灵魂;美国人做生意,不是为了换取自己和家人生活上的必需品,而是以商业作为全人类幸福的基础;美国人对于做生意的热衷,堪可比拟十字军对于征服圣地的狂热⋯⋯

  ——法兰西斯·格兰德

  玛克辛·明顿已经有好多天都不接电话,两个人吵了一架,婚约就吹了。多年以后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究竟为什么吵起来,反正这并不重要。她在大战中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看够了大腹便便的女人为丈夫送行,而这一去往往是天人永隔。她不愿意这么快又再嫁给一个军人,面对另一场可能的悲剧,这种想法确实也是合情合理的。

  就为了她不肯接电话,别名“杰克”的利斯中校心情跌到谷底,对一切都感到莫名的沮丧,连桑顿都注意到了。论魄力和野心,利斯可以媲美桑顿,他一旦锁定了目标,投注的毅力和冲劲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不管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优点,他的执著使他无与伦比、无可阻拦,宛如猎犬咬住了东西,就死命不放。他在俄亥俄州戴顿市的第十五统计管制组工作时,就是这样,最近对玛克辛的迷恋,也是同样的状况。

  铁腕月老

  玛克辛的拒绝使利斯陷入彻底的恐惧,看他几乎有点错乱的心理状态,飞行人员大概会把他叫做“发狂的高射炮”。桑顿非常担忧他阴晴不定的举止,就找他来探问原委,最后决定亲自打电话给玛克辛。桑顿和玛克辛素昧平生,但是她知道他是谁,也猜得到他的用意,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接电话。

  桑顿毫不气馁,叫秘书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过去,最后玛克辛的老板命令她接电话,她不得不接,因为桑顿占住了办公室唯一的一线电话。几秒钟之内他就拿起电话自我介绍,然后展开说客的工作。

  “喂,玛克辛,拜托你不要挂我的电话,”他恳求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办公室都快停摆了,就因为利斯联络不上你,变得失魂落魄的,你知道吗?你已经威胁到我的任务,甚至妨碍到国家的作战了!看在老天的分上,至少让他去看看你吧。死不了的!”

  “可是上校,”玛克辛答道,“我想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他是我们空军最优秀的弟兄,你一定得接他的电话。”

  “拜托..”

  桑顿不等她说完,接着说:“我会让他今天晚上就搭上飞机,俄克拉荷马那边有些公事他可以帮我处理一下。”

  “可是我并没有意思要见他。”

  “跟他说说话也好,能嫁给他更好,我才能得到一点安宁。这么优秀的人却不懂得一把抓住,这种女孩大概需要看心理医生了。”

  桑顿挂了电话,心里十分得意。从此利斯欠他一笔大人情了。

  利斯不管做什么事,总是一头栽进去,有时候实在陷得太深,还得有人把他拉出来,或是帮他安定下来。他往往一次只能全神贯注在一个目标上,向来很少取得平衡,在爱上玛克辛之前,他一心一意只为桑顿一个人工作。桑顿立刻拨电话到戴顿找利斯,叫他再打电话给玛克辛。玛克辛是个金发美女,二十九岁,以她的容貌和身材,若成为封面女郎必能让许多大兵营房里的衣柜增色不少。她清新动人,个性又活泼,在布兰尼夫航空公司当空姐。几个星期前,利斯一看见穿着米白套装、白衬衫的玛克辛,便惊为天人。当时飞机降落误点,玛克辛对二十一位旅客一一致歉,并且协助他们安排新的行程。

  “嗯,答应我晚上请你吃晚饭。”他回答说。脸上闪着孩子气、几乎是顽皮的笑容。

  “不行,我不和旅客约会,其他还有什么事情我们能为您服务的?”

  利斯耸耸肩,他有一张娃娃脸,面貌英俊,一对褐色眼珠子,身高一八五公分,体重还不到六十公斤。玛克辛也注意到他一身航空队制眼烫得毕挺,看起来充满自信。从他的行李标签上,她知道他在统计管制处工作。

  “您认识基地里的艾德·瑟尔恩少校吗?”她问道,心里试着打圆场。

  “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他的。”

  “哦,我跟他们夫妻俩是老朋友。”

  不到两个小时以后,她接到了瑟尔思少校的电话。

  “玛克辛,”他故意捉弄她说,“你可得帮帮我的忙,你一定要出来和我的老板吃个饭。”

  第二天晚上,利斯就带她去俄克拉荷马市的汀克营地,参加晚宴舞会。每个人都来恭喜他前一天晚上所做的演讲,当时的场面留给玛克辛很好的印象,利斯卯足了劲来展现魅力,为未来的约会打下基础。

  他们情投意合,进展得很快,突然间统计管制处在俄克拉荷马市出了许多问题,需要利斯亲自出马去摆平。再见面时,他便向她求婚,可是不久之后又闹分手,一直到现在桑顿插手调停。光是促成他们复合并不能让他满意,紧接着他还努力游说玛克辛,要她嫁给利斯。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个字眼。

  利斯的魔术

  利斯在桑顿的整个单位里居于枢纽地位,他的办公室位于一大片两层高煤渣混凝土建筑物的二楼,座落在戴顿市派特森基地绵延不断的机棚、仓库和营房之间。他的脚底下,装了世界上最嘈杂、最大型的 IBM电脑,一排又一排冷冰冰的机器,像墙壁一样罗列着,活像是国际级大饭店地下室里庞大的工业用冰箱。这个电脑区完全没有窗户,长度超过一个足球场,一共排列了六十五架黑色的 IBM四○五机器。每天晚上,全国各地的陆军航空队基地和据点都会透过电传打字机,把统计管制处需要的报告滴滴答答地传进这个大房间里。

  在电脑区的一边,操作员负责把收到的电报带在嘈杂的打孔机上转换成打孔卡,而在另外一头,卡片以每分钟四百张的速度经过机器的分类整理,然后送进计算机运算,最后把结果列印出来。接下来士兵立刻把这些初步数据送到楼上给利斯和他的手下,他们连夜把数据转换成各式图表,变成有意义的参考标准,据此来研判航空队当时的实力,找出哪里最强大,哪里最薄弱。然而无论一个回归等式在统计师的眼中有多完美,对一个指挥将领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利斯帮桑顿把统计名词摆在一边,第二天早上,一份完整的报告就会送到将军的桌上,详细指出数千架飞机、地勤人员、成千上万的零件、数十亿加仑的汽油,确切的数目和所在地点,这就是桑顿整个业务的生命线。

  每天早上,利斯都要说明美国本土一共有多少 B—17、B—24和 B—29轰炸机故障停飞,他能说出停飞的原因、需要什么零组件才能修复,所需要的零件又在哪里。他也能如数家珍地说出航空队将近六十万种零组件每个月的库存量,从三叶螺旋桨到复杂机身的某一片——单是这些资料,每个月就得用计算机处理一千万张的打孔卡,比全美最大零售业者施乐百公司的商品目录还多出四倍多。美国在全球各地的空军基地各有多少军职及非军职人员,有多少人不假外出或是生病,他们是否受过训练,能否驾驶四引擎轰炸机、拆卸五○口径机关枪、填写天气图或穿戴降落伞,利斯都一清二楚。对于战争,他有极其敏锐独到的观察。

  利斯的部门空前成功地控制了一个迅速扩充的庞大官僚体系,他几乎是从零开始,逐步发展成桑顿的统计管制处中最大、最重要的单位。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利斯获得表扬,他整个部门的成就都归功于他的领导,他一手为空军节省下十亿美元以上的零件采购经费。在他麾下,有五千六百人直接或间接受他指挥,组成这个庞大的体系。

  利斯的成就不仅是节省了钱,更使得整个航空队得以重新投入空战,协助击溃轴心国。有一个基地的 B—17轰炸机故障停飞,等着换新零件。而就在八九十公里外的另一个基地上,这个急需的零件屯积了可以用十年的库存,可是需要零件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以前飞机如果在海外故障,通常得等六个月才能拿到必要的零件,让飞机再度升空。有段时期,空军有 12%的飞机因为欠缺零件而停飞,利斯把比例降低到只有 3%,使空军增加五千多架飞机,在一九四三年初的关键性时刻加入训练和海外任务。在大战以前,空军不仅零组件的使用没有记录,对于两百五十个主要基地和五十六个专门据点,也没有库存资料。

  不管在任何一个部门,放眼望去都是杂乱无序、管理失当,在五十多万项补给品当中,利斯发现将近有三分之一毫无用处。空军的重大军需品当中,有四万五千多个项目由承制厂商要求优先提供原料、经费和设备以便生产,但是,根本没有人在用这些零件。桑顿可以宣称,光是在一九四三年,统计管制处就节省了卅六亿美元的炸弹和军火经费,这个金额相当于一百万名产业界劳工一整年的薪资。

  空军的人事管理也是同样的紊乱无章,大战以前,空军的人事资料都靠手写记录,这样的系统当然赶不上偷袭珍珠港后快速的总动员。空军不知道手上有多少军官、多少士兵,也不知道每个士兵受过什么专长训练,唯一的确切数字是现有的飞行员人数,而这还是为了记录“飞行加给”的帐目才做的统计。

  当时的飞行员和飞机数目根本达不到平衡,因为没有确实的数字可供任何人做规划的依据。一九四二年的秋天,飞行员很多,却没有足够的飞机让他们飞,军方只好限定最低的必要飞行时间,让飞行员维持飞行加给的资格,但四个月后,飞行员竟出现严重短缺。同样地,零组件、汽油、炸弹、军火方面的供需不平衡,也大为影响联军的作战。利斯和他的手下就是要搜集这些资料,经由桑顿的帝国把资料提供给有关当局,让他们能够控制技术学校和飞行训练学校毕业生的派用情形,利斯彻底清查每个月必须训练多少轰炸员、领航员、炮手和副驾驶,才能满足空军在海外每一个战场的需求。

  空军不断地扩编,使利斯的成就更令人刮目相看。临时大楼一夕之间冒出来,战前不过五千名的人力,扩充到将近五万名的军职及非军职员工,一切作业都采取三班制,甘四小时都有人负责设计战斗机和轰炸机的瞄准仪、检查飞机、或是向军火商采购零组件。利斯像是中蛊似地没命工作,有一次他精神崩溃,但是他并没有请假休息,只请医生帮他开了些药,让他能继续工作。他经常熬夜埋首于数字之间,利斯的战场,却是那些壕沟里的步兵梦寐以求的乐园。大部分的新兵都是窝在“木板城”,一片迷宫似的、千篇一律的木造营房,而利斯住的却是“森林小筑”。那是纸业大王米德的青翠庄园,一座英格兰旧式的石砌大宅,粘板岩屋顶,座落在舒缓开阔的俄亥俄州南部乡间,欧洲的杀戮战场对他们来说是远在天边。米德把一个小小的家庭企业挽救起来,发展成一个规模做人的纸业公司,他离开庄园到华盛顿,为罗斯福总统的国防协调会工作,这片庄园能够献给空军军官使用,令他深以为傲。这座豪邸有独立的仆人房舍,马厩容得下十五匹马,还有狗舍、网球场和游泳池,四周则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大树、树篱和花圃。圣诞节期间,米德家人还会为马厩里的爱马装饰圣诞树,在树枝上挂满胡萝卜、糖果和苹果。

  约有十名军官住在这片庄园,外加一天两餐,每个月租金只要一百二十五美元。利斯和统计管制处第二号人物包士华合住楼上的一个大房间,包士华是丹佛人,个性潇洒,平易近人。他们的房间宽敞舒适,里头有两张双人床,还有一间几乎和包士华丹佛老家厨房一样大的大浴室。每到星期天早上,他们就两个人一组,跟其他的军官挑战网球。

  这是利斯给自己唯一的休闲时间,他永远都先起床洗澡,把包士华从梦中吵醒,两个人接着就赶下楼,到长形的豪华餐厅吃早餐。仆人会把他们的白煮蛋放在蛋杯里,他们从没有看过白煮蛋摆在蛋杯里头吃的,两个人经常开玩笑,比比看谁吃得最干净,只是他们都没有富贵人家的那种巧手,结果是五十步笑百步,对两人而言,吃蛋大概是最严格的训练了。

  对于过分执著的人,战争似乎是最好的事,可以让他们的内心世界和外在生活达到同样的狂热。虽然利斯对工作、玛克辛、或米德庄园的生活形态十分倾倒,但是还不至于忘记他的爱车,他骨子里也有浪漫的一面。他几乎是崇拜这部优雅的林肯柔佛汽车,这是一部典雅的深色小轿车,有十二汽缸的惊人马力,引擎盖是鳄鱼头的造形,最前面还有一大片装饰,两个大灯紧紧嵌在保险杠上,凭添车子的浪漫气息。只要一说到车身浑圆的线条,利斯总是口沫横飞地没完没了,那股热劲就像是美国大兵对拉娜·透娜的曲线评头论足。利斯对这部车的兴致勃勃可一点也没感染给包士华,他常常抱怨,在戴顿市冰冷的清晨,这辆破车总是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来暖车。

  力争上游

  利斯的战争当然不是二次大战,他远离前线,远离真正的战场,扮演着事不关己的角色。统计管制处的所有成员其实也都一样,从没有真正服过役,也难得亲身见证到战争的残酷现实。米德庄园、网球赛和晚饭前啜饮的马丁尼,形成一个奢华的世界,这和利斯平生所知道的世界大异其趣。一九一四年九月四日,利斯在依阿华州首府第蒙市出生,双亲老来得子,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姊妹,母亲是令人难解的女人,个性极端内向,朋友来时,她总是像一抹淡影一样,很快地自门边逃离。利斯的父亲是大萧条的受害者,他对钱财和房地产最有兴趣,但是时机转坏以后,他钱没了,房子也没了,失意之余只能在自家窗口前卖起面包和杂货。大半的时间,他儿子看到的是一个被击垮的老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白发在家里躺着。负债累累的他,对生命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他失去了一切,连他的意志力、生命力和决心都一起失去了。“如果我父亲把他花在省钱上面的时间用来赚钱,”利斯后来说,“我的母亲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念的一所大学是离家不远的德雷克大学,一九三六年毕业,凭着口才进入位于纽约州深耐特第的奇异电器公司储备干部训练班。珍珠港事件之后不久,利斯就离开奇异公司去从军,派到密西西比的一个连队,即将上战场去打仗了。他无意间在布告栏上看到统计管制处的求才启事,哈佛这个有钱、有势、有名家庭的教育乐园,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于是他去报名,也被录取了。他放弃回家过圣诞节的机会,直接到派特森营区报到,然后找机会补上统计管制室主任巴林杰手下的执行军官空缺。

  有一天,巴林杰少校打电话给莱特,要求调到北非,莱特是桑顿在华盛顿的左右手。

  莱特的维吉尼亚口音问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资格,可是如果你走了,谁来管理你那个单位?那可是我们最大的单位。”

  “我想利斯可以。”巴林杰答道。

  “你是不是脑筋有问题?他只是上尉,才踏出校门,而且他才几岁呀?”

  “他二十八。但是我相信他有能力领导这个单位,他在这儿已经做了许多了不得的事情。”

  桑顿点头以后,这个调动就定案了。由于职权上的关系,他和利斯直接搭上了线,此后他们两个就随心所欲地放手一搏了。

  以利斯在派特森基地的那一番成就,不可能不跟别人发生冲突——尤其是利斯这样的个性,冲突是有传染性的。想想看,身为中校、上校,还得听这群哈佛出炉的中尉,告诉他们如何指挥作战!因此,桑顿或者他手下的每一次胜利,往往也都产生连带的反效果;利斯自己就树立了两三个主要的敌人。

  赢得美人心

  利斯有个想法:只要奉调到海外的战区,回国以后至少会变成一个小小的英雄。因此桑顿安排利斯和派驻在太平洋的麦克纳马拉互调,麦克纳马拉一直在改进 B—29“超级要塞”轰炸机相关的后勤作业,现在利斯就准备接手类似的工作。

  但是,日本投降的消息突然传来,利斯调职海外的梦想也就成了泡影。当时他正在旧金山,等候班机把他带往更前线,结果被迫折返戴顿市。他直奔俄克拉荷马去找玛克辛,在他不屈不挠的攻势下,玛克辛终于软下了心肠,同意战争结束之后嫁给他。

  她父亲是个医生,收入还算不错,他问她说:“他在战前都做些什么?”

  玛克辛不知道他在奇异电器待过。

  “我知道他有阵子自己组了个乐团。”她说,因为利斯告诉过她大学时代他在乐团里打鼓的事情。

  “嗯,我们家以前还没有出过文艺人士,但是如果你选择了这个人,我想是没问题的。”

  他们在俄克拉荷马的荷登维尔举行了一场小小的战时婚礼,时间是一九四五年的九月二十日。新郎身边连伴郎都没有,他们的蜜月旅行就是开着玛克辛的老雪佛兰,从俄克拉荷马开到华盛顿。然而有好消息在等着他们回来,桑顿报请上级颁发荣誉勋章给利斯,表彰他在派特森统计管制处的表现,桑顿带着他和玛克辛,来到五角大厦阿诺德将军办公室,参加颁奖典礼。阿诺德读着冗长的褒扬讲稿,利斯则在一旁嘲笑军方八股文的浮夸;致词里说,库存控制系统的研发和执行,都要归功于利斯,而这个系统对于美国的军事行动有决定性的贡献。

  突然间,玛克辛领悟了一件事,她所嫁的利斯,跟大战初期她在军事基地上班时天天咒骂的利斯,竟然是同一个人。她在当空姐以前,曾经在德州圣安吉罗的一个空军据点做过职员,那时候她的第一任丈夫正在前线打仗,她是轮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的班。办公室里有许多女同事,她们的先生也都下了部队,这些女人有一个共同点——都鄙视那些有办法留在国内的人,而她们的先生却都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甚至亡命沙场,就像是新寡的玛克辛.很多人闷不吭声地一个劲儿打字,可是个性坚强的玛克辛痛失心爱的人,使她感到愤怒难平。

  每天她都得打一份长长的库存报告,给派特森营区统计管制组主任利斯。这个家伙每天要这些数字到底干什么啊?她向上司抱怨道:“如果多抓几个这种人到海外去打仗,也许还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一直到她听到阿诺德将军的致词,她才发现其中的关联。她写过上百次他的名字,她以前一天到晚批评鄙视的利斯,现在却成了她心爱的人;我的老天哪,她想着,他就是那个每天让我做综合报告的家伙呢!

  在这段艰苦岁月里,桑顿在幕后穿针引线,在舞台旁边帮演员提词,为他的统计管制处规划目标和方向。战争结束以后,桑顿召集班底,准备再演一出大戏。那算不上是个刻意的计划,倒不如说是幸运的巧合,总之,一切都配合得很完美。统计管制处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整体的一部分,其中最顶尖的人才将脱颖而出,形成一支精英队伍,在战争结束后再次出击。桑顿对他手下最优秀的一伙人约略提过,等他们脱下军服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做做生意,但是他还没有具体的构想。

  桑顿所聚集的一群人深具爆发性,麦克纳马拉和利斯正好互补,是一对好搭档。但是他也需要其他的人,就像是最有力的化学物质,他的队伍必须具有做人的领导指挥能力,即使可能因此变得比较不稳定。他的交游,集合了一批有志之士,他们有能力带动也能阻挡一场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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